徽州竹刻创作之我见
徽州竹刻创作之我见
(徽州 洪建华)
自古以来,文人雅士对竹子就怀有一种特殊的感情,翠竹常常被他们用来比喻虚心劲节、刚正挺立的高尚品格。竹刻艺术,受文人画风的熏陶与影响也很深。作为一名民间竹雕刻家,我一直追求能达到能工擅画的境界,我的作品主要以竹为表现载体,力求刀笔并举,书画兼融,创作出富有浓郁文人气息与风格的竹刻艺术品。
竹刻的艺术欣赏性很高,许多作品的构图紧凑,主题分明,动静结合,刻法多变,在讲究立体效果的同时还要讲究竹子肌皮的处理美,肌皮要留的恰到好处,才能使竹皮与竹肌充满材质美的对比。另外,竹刻艺术主要讲究写意性,这是与写实性相对而言的,它包含一定的写实因素,既符合自然形象的真实感,又抓住了人物的本质特征,从艺术的意象上达到了真实。反映在竹刻工艺上它既有装饰性, 又有实用性,即而具有了高雅美。
创作时,我不仅吸取了徽州木雕的传统技法,而且从线描绘画中吸取营养,即利用线去表现竹雕的结构和透视变化。具体体现在竹刻上,主要运用中国白描法中的线描技法,刚柔相济,通过表现不同的材质感、结构和透视,将绘画的线与雕刻的面有机结合。在将书画艺术与雕镂技法相结合的同时,讲究对生命形态的深入刻画。在雕刻人物时,力求形神兼备,面部表情传神,须眉欲动,衣纹线条圆润流畅,表面尤为光洁平正,尽显竹之肌理,来衬托衣袍绒厚垂重的质感。另外要善于抓住人物的神态,来揭示人物在不同场景下内心世界的活动状况,从而使人物形象栩栩如生,呼之欲出。利用减地高浮雕兼透雕与减地浅浮雕的技法,使得图案轮廓清晰,线条流畅,艺术效果犹如绘画一般。可见,竹刻作品所包容的艺术性已远远超过了竹雕本身单纯的工艺范畴,刻刀使得人物瞬间的心理活动和行为动态得以惟妙惟肖、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。雕刻各种生物形象,均透露出一股大自然的清纯气息,充分显示出其写实功力强、形准而神达的艺术水平。
在题材选取方面,传统竹刻从最初以反映高士、古松、鹤、鹿、佛像为主,到后来以叙述的方式反映历史人物传奇、民间传说和地方文化。在此基础上,我总结归纳后,不但从现实生活中挖掘美与真实,还注重从旁系艺术,如书画、雕版中汲取营养,提炼精华,认真揣摩,扬长避短,为我所用。在雕刻技法方面,在继承朱松邻的深刻兼透雕、朱小松的平地浮雕技法的基础上,不断探索创新,从而使深刻、浮雕、阴刻、透雕及圆雕等多种技法巧妙而完美地运用于一体,最终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雕刻技法——深刻兼透雕法、高浮雕法。艺术风格方面注重表现丰富而立体的画面层次,重视写实,突出传神,强调形神兼具,尤重于表现人物的精神气质。如“竹林七贤”笔筒,作品中的“竹林七贤”是指三国魏时的七位名人——嵇康、阮籍、山涛、向秀、刘伶、阮咸、王戎,他们常集于山阳(今河南修武)竹林之中探讨琴棋书画,肆意酣畅,神采飞扬,故世称“竹林七贤”。此作品四周雕满了人物、山石、树木等图案,内容表现的是“竹林七贤”如世外桃园般的日子,终日与琴棋书画为伴的野鹤式生活情景,故事情节环环相扣,在不大的一个笔筒上,以散点透视构图布局,自然随意,用山石树木自然分割成五个大的区域,雕刻了大大小小共九个人物。采用了多层次的、局部镂空的雕刻手法,有些雕刻的人物像还隐藏在镂空物之后。
在浩瀚无比的艺术领域中,我独痴迷于传统的竹刻艺术,并为此工作奋斗了近二十年。在不断的自我实践与摸索中,基本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雕刻手法。在当今这个个性十足的年代,传统文化似乎早已失宠,追逐潮流时尚,成为界内达人成了大多数人生活的主要目标。而我却深深为传统手工艺品所折服,认为传统高雅的手工艺品相对于旅游工艺品、纪念品等粗糙的产品,具有较高的收藏价值与欣赏价值。没有传统哪有创新,通过竹刻艺术,不仅能够将传统的制作工艺传承下去,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尽一份微薄之力,而且依靠手工艺加工语言将一些历史典故传承了下去,使现代人从全新的角度接触并认知。我相信,竹刻艺术只有依靠深厚的历史文化积累,才能经得住推敲使人观而不止。
(作者单位:黄山市徽州洪建华竹刻研究中心)